愛辯論的法國人
飯桌上的大討論有一次,我和吳建民參加一位女男爵的家宴。賓客層次很高,有前駐聯(lián)合國的大使、大企業(yè)的總裁、教授等。在這種場合,人們常愛談?wù)摦?dāng)前的一些文化活動,如:最新的展覽,正在上演的歌劇、電影或剛出版的新書。席間,有人談到時任外長德維爾潘寫的一本新書《拿破侖百日政變》,想不到這句話引起了一場辯論。幾乎所有在座的法國人都卷入了這場辯論,仿佛這事關(guān)法蘭西的命運,個個“挺身而出”。他們語速之快,對歷史細(xì)節(jié)的了解都使我吃驚。
我們是唯一的兩個外國人,插不上嘴,只得微笑地看著他們。主人感到冷落了賓客,很不好意思地對我們說:“對不起,法國人討論起拿破侖,三天三夜都談不完。”“對不起,我們是高盧人”何止拿破侖!這種餐桌辯論的“熱鬧”場面,并不少見。從歷史到當(dāng)前社會問題,從轉(zhuǎn)基因食品到人類糧食問題,從文化藝術(shù)到美國攻打伊拉克⋯⋯
不管哪個人,都有自己一套看法,對他人,不管社會地位多高,從不輕信,也不盲從。這是一個獨立思考,喜好存異而不善于求同的民族。也許正是因為法蘭西民族的這個特點,使他們獲得了“高盧雄雞”的雅號,意思是高盧人固執(zhí)、好斗,缺乏“親和力”。法國人倒是有點“自知之明”,他們經(jīng)常用“對不起,我們是高盧人”來自我解嘲。“我們是高盧人”成為法國人為其固執(zhí)辯護的常用語。然而,法國人也不是一味的固執(zhí)。當(dāng)你有足夠的理由指出他觀點的謬誤時,他絕不胡攪蠻纏。在法國知識界,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觀點很頑固,但又很理性,在辯論中,如果對方言之有物,言之有理,他們會公開表示欽佩。瀟灑的法國人享受生活假如你去過紐約,你會被這座國際大都市的緊張、快節(jié)奏的生活感染。大街上人們行色匆匆,你也不知不覺地加快了步伐。踏上法國的國土,你又是什么感覺呢?我曾不止一次聽到國內(nèi)來客評論:“巴黎這座城市很悠閑!
同樣是國際大都市,空氣中沒有了那種緊張的氣氛。香榭麗舍大街的露天咖啡館始終坐滿了人,人們啜著香氣四溢的咖啡,面對車水馬龍,悠閑地坐著,看著,遐想著。天氣暖和時,傍晚時分,一對對情侶偎依在塞納河橋上的欄桿上,切切細(xì)語。充滿活力的青少年,在河邊彈吉他、吹黑管、唱歌、跳舞、嬉鬧,性情所至,會跑到橋上與下面游船上的游客們“互動”,用各種語言向游客們問候。法國人不喜歡美國快餐式的生活,他們認(rèn)為活著應(yīng)該“享受人生”,要活得優(yōu)雅,活得瀟灑。遇到不順心的事,法國人常用一句口頭禪“C’estlavie”(這就是生活)來排解。人的一生中,誰沒有大大小小的挫折、困難呢,“C’estlavie!”
活得高興些,活得瀟灑些!衣食住行皆有文化法國人熱愛生活,特別重視生活的情趣。他們常掛在嘴邊的另一句話是“l(fā)’artdevivre”(生活的藝術(shù))。對于熱愛文學(xué)藝術(shù)的法國人來說,一切都離不開藝術(shù),生活中充滿了藝術(shù)。在一天緊張的工作之后,坐到餐桌旁,打開一瓶葡萄酒,喝一小口,含在嘴里,然后讓它慢慢地流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仿佛在說:“生活是多么美好!”—這是法國人喝酒的表情。白葡萄酒配海鮮,紅葡萄酒配肉類,喝酒的程序⋯⋯這都是“生活的藝術(shù)”!吧畹乃囆g(shù)”,這句話充分說明了法國人對生活的態(tài)度。對他們來說,衣食住行中都有文化,都有豐富的藝術(shù)內(nèi)涵。要享受生活,必須“藝術(shù)地”生活。圍繞生活的一切,都要做得舒適高雅。華貴典雅的巴黎建筑不僅使人賞心悅目,而且還能陶冶情操;變化無窮的時裝,引領(lǐng)著世界潮流;餐桌擺設(shè)及禮儀顯出法國人的高雅。一套禮服、一只水晶杯、一只女士皮包、一套床上用品⋯⋯都是經(jīng)過精心設(shè)計,精心制作的,無不彰顯主人的品位。
Tips
國歌《馬賽曲》作于1792年奧、普武裝干涉法國革命的危急時刻,表達了法國人民爭取民主、反對暴政的堅強信心和大無畏精神。歌詞原作者是魯日·德·里斯?fàn)枴?792年12月,《馬賽曲》被革命政府宣布為“共和國之歌”。1795年,被國會正式通過定為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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