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舷窗望下，整個婆羅洲（Borneo）像是戴著一頂墨綠色的軍帽，密不透風的熱帶雨林將這片土地遮蓋得嚴嚴實實。在西方探險家的日記里，婆羅洲是一副由獵人頭族、大犀鳥、食人花和巨嘴鱷組成的奇異面目；在世界自然基金會的最新報告中，這里是去年52 個新物種的發(fā)現(xiàn)地......而我們的旅行目的地沙撈越（Sarawak），就位于這座神奇島嶼的北部。

　　泗務：看得見人頭的長屋

　　古晉到泗務（Sibu）的空中航程只有短短的20 多分鐘，但如果換乘汽車前往則至少要花上5 個多小時，足以想見雨林行車的艱苦。從空中望下，濃厚的綠色被金黃色的水道不斷切割著，仿佛大地正在發(fā)生裂變。這條自雨林深出奔騰而出的河流叫拉讓河（Rajang River），因河水渾黃被稱為“馬來西亞的黃河”，盤根錯節(jié)般的河道不禁讓我想起前一天的“水上歷險”。

　　那是當?shù)嘏笥褳槲覀兲氐匕才诺囊淮斡炅中兄郏�起點是一處叫克羅康的比達佑族村莊。村旁的河道看上去相當平緩，惹得我們紛紛將相機帶上船去。河面不寬，兩岸濃密的樹叢都向河面上方擁擠過來，形成一條幽靜的綠色走廊，偶爾還能見到文身的比達佑男子在河中洗澡，綠色的大蜥蜴趴在岸邊曬太陽......接連不斷的景色看得我們有些得意忘形，誰也沒有留意那些正等待著我們的急灘。于是一轉臉的工夫，便有劃艇倒翻在水中，人沒事，但相機就沒那么幸運了。一個小時下來竟有5臺相機落水，令我們對雨林行舟別有了一番深刻認知。

　　長屋是雨林民族最基本的生存組織形態(tài)，一座長屋就像是一個部落。一個大家族將屋子蓋在一起彼此相連就成了長屋，隨著人丁的增長屋子的長度也不斷增加。我們拜訪的奧斯丁長屋共有34 戶人家，屋子的前半部分是左右打通的公共走廊，十步之寬的空間足能容下全族人聚在一起祭祀歌舞；后半部分是一間間彼此分隔的屋子，我們看到很多屋檐下都掛著耶穌像和十字架——英國殖民統(tǒng)治時期雨林中的大部分少數(shù)民族都皈依了天主。

　　有關雨林生活的傳說似乎特別消耗時間，還沒來得及了解更多就已近黃昏，橙色的夕陽在這座110 年歷史的長屋里緩緩穿行，坐在過廊的長椅上可以一直看到赤紅色的伊甘河（Igan R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