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走在廈大校園,廣播里傳來這樣一句話:“鳳凰花一年只開兩季。一季老生走,一季,新生來。”播音的是一個男生,嗓音并沒有什么特色,甚至還略帶了一點沿海口音。而這聲音卻因平凡而顯得純凈了,悠悠然,慢慢地透過午后的陽光,將這簡單的句子覆蓋到整個校園,也覆蓋了游客的情緒。
曾經(jīng)見過火紅的鳳凰花的。那烈焰一般的花朵成片成片地綻放,肆意在街邊延綿著,延綿成涅槃時璀璨的鳳凰。一個朋友說,他喜歡廈門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城市中所有的顏色都是強對比度的。大海,天空,草木,花朵,都能牽連著看風景的人的心情,隨著它們純粹的顏色一起,明快起來。
于是我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背起背包來到廈門。那些難以鋪陳在紙上的悲傷,使得武漢在一夜之間成了我的傷城。長江是暗黃的混沌,天空永遠是被污染的灰暗,空氣總有一種不純凈的壓抑感。
我想我是需要一點強對比的撞擊。鳳凰花開花落,人,也是來了又走。
沒有去商場買那些奢侈品,沒有去饕餮海鮮,也沒有去朋友推薦的夜店體會醉生夢死。我需要的不是“特區(qū)”的欣欣向榮的物質(zhì)麻痹。于是選擇了蝸居在鼓浪嶼。這里沒有車,沒有噪音,沒有污染,沒有經(jīng)濟繁榮帶來的虛假熱鬧,卻有著這座城市里最漂亮的“強對比度色彩”。左手夢想右手物質(zhì),鼓浪嶼在最繁華與最桃源之間的地帶滑行。
“在鼓浪嶼,你只能用自己的雙腳前行。”忘了是哪個驢友說的了。莫名地,我覺得鼓浪嶼是這樣的契合我。
我是決定在這個小島上隱沒數(shù)日的。島上有許多背包客,但是步調(diào)都很慢。他們都是有故事的人吧。沒有故事的人,是不會在鼓浪嶼獨自踱步的。
一個人走在起伏的街巷里?吹揭豢煤艽蠛艽蟮拈艠洹@個城市是有很多這樣的樹的——蒼老但是茂盛。我使勁拉扯著榕須,這真是諷刺——我覺得我是年輕但是枯萎的。一個很年輕的女士走過來和我說,榕樹是神樹,拉榕樹須可能會帶來不好的運氣。南方城市里,居民對神明之類的總是有一種虔誠的崇拜。然后我笑著告訴她,我的運氣已經(jīng)夠不好了。
攀談間,知道了這個女士是榕樹邊上一家叫做"bay view"的旅館的老板。鼓浪嶼有很多旅館,各式各樣,這個旅館并不算大,風格卻很契合鼓浪嶼的氛圍。我總偏執(zhí)地認為,這樣一座恬淡的島嶼,與其相得益彰的不應該是一些特意雕琢過的并且千篇一律的東西。鼓浪嶼很自然,美得很自然。而且很sunny。所以自然不應該選擇那些刻意裝飾刻意偽裝得窗欞破舊燈光昏暗的地方。"bay view"就很自然地藏在我“冒犯”的那棵榕樹側面,簡單而自然,略帶一點市井家居的隨意,細節(jié)卻精致得讓人心動!盀尘啊保掖蛩惆炎约宏P在這里,這個“很鼓浪嶼”的地方。